云园的簪花宴结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月凉如水,携着香风的车驾离开云园,约莫半个时辰后,驶入裴氏主宅西侧门。随行的仆从跳下车来,小心掀开帘角,唤道:“郎君,到家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车内堆着松软锦垫。那些刺金绣银的料子被火光照亮,犹如流光溢彩的浮云。裴怀洲仰躺在流光软云间,广袖遮面,身体也变成了一匹散落的锦缎。仆从目光所及处,仅能见到一只斜斜伸出来的手臂,慵懒地搁在垫子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悬在半空的手指微微动弹,继而撑住锦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几时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裴怀洲起身,扶住略微晕眩的额头。

        仆从低头答道:“回郎君的话,已过亥时了,刚街上敲鼓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裴怀洲踩着车辕,一脚迈到地上。那仆从来不及搀扶,只好追着说话:“郎君小心,今日喝了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裴怀洲酒量哪有那么浅。他最擅装醉,十次有八次并非真醉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,提到喝酒,他忽而想起宴席上的事来。回去的路上,不免与仆从闲聊几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今日在酒宴侍奉,觉得季随春如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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