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仆从哪敢随意品评,自己只是个奴婢,哪怕跟在裴怀洲身边伺候,也算不得什么重要人物。今日被裴怀洲看得顺眼,今日便能平平安安;明日被裴怀洲厌恶了,明日往后便不知发配到哪里去。
但既然裴怀洲问了,他就得察言观色地答。
“季小郎君……”思及季随春宴席上种种拙劣表现,仆从谨慎答道,“不通人事,尚且懵懂,怕是仰慕郎君,才做出些东施效颦之事。”
才十岁的孩童,说什么五石散,什么禽兽欢乐肆意交合。
裴怀洲禁不住笑了一声:“是么?”
簪花宴不过是些玩乐把戏,吟诗作对,投壶赛艺,出点儿刁钻的题,端看谁说得漂亮又潇洒。
季随春作诗普通,投壶无力气,最后那道题,又答得让人愕然鄙夷。
但这样最好。
经由栖霞茶肆的剖白,云园的暧昧相待,裴怀洲心悦季家婢女的事定会成为奇闻,传遍吴县甚至整个吴郡。人们提起季随春来,最先想到季随春那个不起眼的婢子;而后嘲笑季随春在簪花宴的荒唐发言。季随春与季随春的婢女,全都蒙上了暧昧颜色,谁还会关心别的问题。
如此一来,这几年季随春的真实身份便更不容易被拆穿。裴怀洲也更安全。
由此观之,宴席上的季随春确实聪明,哪怕裴怀洲假意要他显露本领,他也能猜中裴怀洲的真实用意,故意藏拙甘愿被人嘲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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