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在笑,眼睛还是湿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秦屈认真回她:“可以的,活着便是最大的富贵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顿,屈膝蹲下来,自药箧拿了金疮药与细麻布,托住阿念渗血的手指。在周围人的注视中,恍若无人地擦拭血渍,敷药粉,一圈圈缠裹住牙印形状的伤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走了。”秦屈略仰起头来,冷漠眉眼被灯火映照着,睫毛似乎泛着光,“令弟尚未脱险,这七日须安静养伤,仔细侍疾。汤药若是有不懂的,可以来问我,我就住在问心台东面的杏林小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念想解释季随春不是她的幼弟。

        但秦屈已然要走。裴怀洲追在后面,一叠声地唤名唤字,这人愣是不回头。从头到尾,都没将裴怀洲放进眼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想来两人关系并不好。

        阿念莫名有些轻松,按一按僵硬肩颈,不小心碰到了受伤手指,又嘶嘶地吸凉气。屋子里此刻没什么人,都出去送秦屈了,她偷偷踢了踢榻边的凭几,权当拿季随春出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手刚好,乱咬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低着头,沉默半晌,捡起帕子给昏迷的人擦汗。鬓边额角的冷汗擦净了,又有细细泪痕自眼尾溢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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