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的季随春也默默收了砚台,藏在书案底下。
日子便这么一天天地过去。季随春的腿逐渐好转,不架木拐也能慢慢地走路。而阿念身上的伤褪了疤,露出粉色的新肉来。他们还是吃不饱,每逢露面,遇见季家的人,总有些磕磕绊绊的麻烦。但日子总归在往好的方向走。
阿念跟看病先生磨了好多天,借来一本导引图,据说能疏通筋骨强身健体。季随春见她热衷此事,也特意去藏书阁翻来黄帝内经,一张张临摹了跟她一起学。
阿念看不懂书上艰涩符文,季随春便又借到老庄二书,教她从养气守静读起。
入秋时节,吴县的世家子弟们相约去云山打猎。这大概是往年的定例,各家女眷也兴师动众出行,到云山山腰处的道观里上香听经。一路上热闹聒噪,光是贵女们车辇的排场就让阿念看花了眼。每每抬眸望去,隔着帐子纱帘,那些年纪相仿的少女们都如锦绣珠玉堆成的宝物,影影绰绰却又光彩照人。
季随春年幼,本不该参加打猎。但各房兄长非要带他去后山。后山围了猎场,阿念遥遥望见策马笑语的裴怀洲,立即心情下沉。
“你去那边乘凉。”季随春也瞧见了人群中的裴怀洲,暗自叮嘱阿念,“看见那块大石头了么?我方才上来的时候留意到,那边有溪水,有石滩,算个宁静去处。”
他要阿念去躲清净。等天黑了,再过来寻他。
阿念有些不放心:“你一个人没事么?”
“没事的。”季随春握了握阿念的手,郑重且认真,“裴怀洲总爱拿你取乐,不能让他看到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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