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郎君已经逃了宴席。既然无事,便让我走罢,我还要买药回去。”阿念说,“我脚疼,膝盖也痛,家里还有个伤了腿需要上药的小主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试探地问:“我该操心家里的季小郎君,还是该多听听你讲话?”

        裴怀洲接过阿念手中茶杯,浅啜一口,不甚喜欢地皱了皱眉,搁到旁边去。他这回总算不说什么茶不够冷的话了,但也没有回答阿念的问题:“有多痛?我瞧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念脑袋里升起空前疑惑。

        你又不是看病先生,你瞧什么?

        裴怀洲哪管阿念反应。他指使她端小案过来,要她坐在案上,脱了鞋,拆了麻布,将伤势露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想看看。”他说,“我的母亲,原先经常受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意思,是他会处理伤口么?

        阿念将信将疑。她心有忌惮,没法子直接走人,依着裴怀洲的话搬来小案,坐着拆解麻布条。一层层的细麻布揭开来,底下那层黏着肉,撕扯着疼,弄了许久才彻底扯开。没了遮掩的足底,黑黑红红的,黑的是血痂,红的是渗血软肉。

        裴怀洲盯着看。看着看着,拿绢帕垫着手心,托住阿念受伤肿胀的脚。这举动堪称惊悚,阿念脊背窜起一层白毛汗,有点恶心又有点惊吓,往后缩一缩,对方却率先丢了绢帕,拿软榻擦拭手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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