丝竹声,笑闹声,渔歌调子,水浪声,全都搅在一起。渐渐地,这声音又夹杂了岸边商贩的吆喝,茶肆酒坊的笑嚷。两岸绿柳遮不住连绵起伏的屋舍楼宇,白墙黛瓦层层叠叠,好似拿墨笔勾勒的绢画。

        阿念从未见过这般景象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自觉抓住朱栏,前倾身子,想要看得再仔细些。但画舫已然转入新的河道,更宽阔,更宁静,河面上只剩些飘飘袅袅的小调,勾得人骨头发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是问心台,每逢初一十五,才俊云集,探讨玄理。”裴怀洲抬手指向右前方,遥遥绿荫掩盖朱楼。手指向左一划,圈住一片灰青色飞檐楼阁,“此为郡学,寒门子弟不得入。进得此处,不愁诗书难觅,挚友难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眼底漾着碎金柔光。视线收回来,落在阿念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再过半个时辰,便到河埠了。去罢,与你主人收拾收拾行头,从今往后,他就是季随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念微微睁大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什么也没问,行了个礼,匆匆奔向船舱。下了木梯,恰巧见到扶墙而立的萧泠。他蜷着一条腿,歪歪斜斜地站着,也不知何时追到这里。

        舱内昏暗,萧泠的脸却极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事了么?”他抓住她的袖子,“怪我腿脚不灵便,爬不上去,不知道你是否安然无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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