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舫抛下绳索之际,阿念已然支撑不住,沉沉向下坠去。
她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被捞出,又如何托上画舫。恍惚瞥向湖面的一眼,没找到落水的小童,只瞧见些涌动的气泡。
周围聚拢来许多娇艳美人,纤纤玉指掩住檀唇,惊叹声如软风轻烟。
“这个不是季郎君呀。”
“季郎君更小些,捞上来的瞧着倒像小娘子……”
她们纷纷望向倚着朱栏的年轻男子,轻声细语地问询:“裴郎,怎么办呢?”
舞伶们议论间隙,阿念一直在呕吐,将呛进肺腑的腥咸湖水吐到船板上。口鼻间香粉萦绕,不知谁的轻罗衫拂过湿冷面颊。她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,换来男子一声呵笑。
“的确不是季郎君。”他状似惋惜地抚掌摇头,“我明明嘱咐不要认错人,夜里黑,船工救错了人,也不好苛责他们的罪过啊。”
船头还坐着七八个年纪相似的贵族子弟,皆宽袍广袖举止散漫,醉醺醺地嬉笑道:“还不赶紧派人再捞?裴七,你可是奉季三叔之命来接人的,人刚进吴郡就没了,你怎么跟他交待?
“不过,真将这外室子接回季家,恐怕裴七也落不着好,不如就此作罢,作罢!”
一群人说得热闹,无谁紧张落水幼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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