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的灯忽地爆了一声,油花炸开,火苗歪了一下,立刻又直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朱标与沈麓对视一眼。那名字,他们昨日才目送着被押去午门——杖下无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死人不会来买药。”朱标低声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活着的时候买的。”男人耸耸肩,“他每回都只要半包,说‘够了’,很省。后来有一回,他说不够,要整包——那回之后不过三天,监里就死了一个大人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蓝玉。”沈麓吐出这两个字,空气里像被压了一块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认名。”男人笑,“我只认脚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瀚盯着他:“今晚你说了这么多,明天你还想活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现在就不想。”男人把那包“归魂”往朱瀚跟前一推,“做这行的人,哪有明天。王爷,我只问一句——若有一天,影子来找你,你会跑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朱瀚沉默了一会儿,伸手把布包抬起,轻轻抖了抖,粉末在灯下飘出一道细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跑。”他说,“我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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