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青年不过二十出头,眉眼间还带着未脱的青涩,却将儒家典籍的精义嚼得比他这个浸淫千年的老儒更透,连反驳都温和如细水,却字字扎在要害上。
半晌,冉秋忽然轻轻叹了口气,那声叹息里掺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赞叹,又藏着些许意外:“好,好一个‘明辨是非’!我竟未料,词起白之子年纪轻轻,竟能将儒道精髓悟到这份地步,你说的没错,今日我辩不过你。”
众人听罢,皆是微微一愣。
可冉秋话音刚转,周身萦绕的青金光晕骤然亮了半分,原本沉静的气场瞬间凌厉起来,像被风吹开的剑鞘,露出藏在儒雅下的锋芒。
他扫过众人紧绷的神色,声音里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:“但辩不过,不代表我错了。我承认,当年借混沌之手搅动关隘,确实算不得光明正大。”
“可诸位可知,玄尘若是真的攻打天元大陆,天元大陆的文道传承会连根断绝,亿万生民都将沦为混沌养料!”
“孔圣当年周游列国,只求‘克己复礼’,却连各国战乱都难止;而我,斩杀了混沌仙尊玄尘,封印了混沌本源,让天元大陆再无倾覆之危,这份功绩,难道担不起一声‘圣师’?”
“冉秋!你竟敢自比孔圣?”
孔方猛地动了气,单脚猛踏在青砖上,将其砸的四分五裂,浑浊的眼底翻涌着怒意,连银白胡须都微微颤抖,“孔圣一生推行‘仁政’,哪怕困于陈蔡,也未曾轻贱过一条性命!你凭什么拿自己的杀戮,与孔圣的德行相提并论?”
“凭我护住了亿万生民。”
冉秋迎着孔方的怒意,语气反倒愈发坚定,字字掷地,“九十万文人的命是命,亿万生民的命就不是命?当年若不借玄月霜引玄尘现身,若不牺牲关隘打乱他的阵脚,凭谁能敌得过混沌仙尊?我做的,是孔圣当年想做却没做到的事,为天下开太平,哪怕背上千古骂名,我认!”
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词宋身上,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坦然,像在追问,又像在自证:“词宋,你懂典籍,懂是非,却不懂乱世里的‘不得已’。”
“当年之事,我再问你最后一次:若用九十万性命换亿万生民存续,若用一时的‘不义’换万世的‘太平’,这难道不是必要的牺牲?何错之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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