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怀伸出手,轻轻拍了拍赵吉的肩膀。那手掌宽厚有力,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信任:“记住你刻下的那个‘魏’字。它不仅仅是宣示主权,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,我要你在那片土地上,立下的不仅是营寨田垄,更要立起我大魏的‘仁’与‘序’,让每一个踏上博安洲的大魏子民,无论来自江南还是辽东,无论魏人还是辽人,都能在那里,找到一片真正属于自己的、可以挺直腰杆活下去的土地!这,才是真正的开疆拓土,泽被后世!”
秋风吹过,卷起几片金黄的落叶,盘旋着落在两人脚边,顾怀眼中的期望如同实质,沉甸甸地压在赵吉肩头,也点燃了他内心深处某种沉寂已久的火焰,那一刻,他从一个“被放逐”的前帝,一个“侥幸生还”的探索者,真正感受到了自己存在的、关乎帝国未来的重大意义。
“侄儿...定不负叔父所托!”最后,只剩下深深一揖。
......
回到现在。
指尖离开冰冷的“魏”字石刻,赵吉眼中的深邃光芒一闪而逝,重新归于沉静,他转过身,面向栈桥旁黑压压一片、神情各异的新移民,海风鼓荡着他深青色的官袍下摆。
“诸位!”赵吉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了海风,瞬间压下了所有的窃窃私语。
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。
“此地,便是博安洲!是尔等历尽风涛、九死一生抵达的新家园!”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,在陈守业那茫然惊恐的脸上、在阿木尔那警惕沉静的脸上、在王石头那亢奋锐利的脸上,都停留了短暂的一瞬。
“海外都督府博安洲转运使司业已设立,本官赵平,忝为同知,总理博安洲一应开拓事宜,”他指了指身后的营寨和简陋的木屋区,“此乃‘龙石堡’,博安洲第一处据点,亦是尔等暂时的栖身之所与律法依归。”
“朝廷《特许殖民律令》在此,即为铁律!”赵吉的声音陡然转冷,“持‘甲等’特许状者,可于使司登记,申领圈地勘界文书,自择方向,深入内陆,建寨拓荒!但需谨记:所圈之地,需能实际占据经营;严禁同族相残;所获矿产珍奇,朝廷有优先之权;遇土蛮袭扰,可自卫,但不得擅启战端,需速报使司!违令者,严惩不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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