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刚刚已经让王五和魏老三去准备启程的车马,汴京的事已经处理完了,但还有许多地方在等着他,他这一趟不能出来太久,北平新都的营建,禅让大典的筹备,辽境归化与草原布局的细化...千头万绪。
汴京,这座正在迅速凋零的旧都,连同它承载的过往,都该彻底放下了。
就在他心神沉入这片苍茫雪色与无边寂寥时,急促而清晰的敲门声,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,骤然打破了这份刻意维持的平静。
顾怀眉头微蹙,王五魏老三刚走,会是谁?他虽然没有刻意隐瞒行程,但靖王回汴京的消息应该还没有传遍城池,难道是某个失心疯想攀附的陪都留守官吏?
他转身,穿过积雪的庭院,走向那扇沉重的院门。
顾怀缓缓拉开了厚重的门扉,门闩发出沉重的摩擦声,门外的风雪呼啸着灌入。
一个纤细单薄的身影,几乎是被风雪推着,踉跄着跌了进来,险些扑倒在地。
顾怀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。
入手是冰冷刺骨的湿意和单薄衣料下剧烈颤抖的身躯,他定睛看去,瞳孔猛地一缩。
眼前的人,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和额头上,结着细碎的冰晶,那副他亲手送出去的玳瑁水晶眼镜上,白雾蒙蒙,镜片后那双曾经清澈灵动的眼睛,此刻布满了血丝,红肿不堪,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、憔悴,以及一种近乎燃烧的、孤注一掷的炽热光芒,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的袄裙早已被雪水浸透,紧紧贴在身上,勾勒出过分消瘦的轮廓,冻得她嘴唇发紫,浑身都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。
温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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