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行好,贵人们行行好……”
“我们从北边儿来的,这几个娃儿实在饥饿,还望贵人发发善心……”
喊不得几声,便有临近店铺的伙计出来驱赶。这片匍匐着的皱巴巴的灰色,渐渐挪到别的角落,继续哀声乞讨。
“他们定是南下吴郡这条道上的流民。”季随春轻声细语,擦掉阿念额头虚汗,“能活着到这里,已是莫大幸事……也不知建康如何了。”
是啊,建康如何了呢?
昭王已经登基,宫里活下来几个人?那些她曾清扫过的宫殿甬道,有没有将血水洗干净?
阿念怔怔出神,在车马拐弯时,将手边的鲜果扔给不远处蜷缩的流民。前方渐渐不见高楼,繁华街道换作开阔湖岸,远处绿荫如织,起伏连绵,又有素色点缀其间。
离得近了,方看清挂着青绿牌匾的月洞门,名曰“云园”,内里隐约可见亭台楼阁。
前面的年轻人均已翻身下马,扬声呼唤裴郎。裴怀洲俯身而出,阿念扶着季随春将其送下车,自己最后下来。脚还没落地呢,裴怀洲出其不意向前迈步,硬是接住了她,虚虚将人揽入怀中。
莫名被木莲香扑了满脸的阿念:“……做什么?”
“仔细脚下,摔着怎么办?”裴怀洲垂首笑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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