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念。”
他的声音渐渐粘稠。
“今日我也挨了打。宫中的人惯于欺压,向来将我视作猪猡。他们打我,要我跪在地上爬,接他们的尿喝。有那宫婢瞧见了,只远远避开,掩着嘴笑……这几年来,只有阿念愿意与我说话,将我当个人看。”
阿念额头渗满冷汗。牙齿陷进腕肉,脑袋嗡嗡作响。
“我如今有十六了。阿念也到了年纪罢?”喷洒在背部的呼吸逐渐下移,“我们……便做个对食……”
对食。
这词如寒冬冰棱,刺进阿念头颅,迫使她忽地清醒过来。
她叫道:“应福!”
唤作应福的小宦官抬起身来,犹自喘着气,嘴唇微张,青白的脸庞泛着隐晦的兴奋。他看向她,沾着血的右手,却再次伸向破烂衣裙。
阿念将牙槽咬得发酸。
她十岁进宫,是这宫城里最为普通低微的婢。五年来,从不抱怨悲苦,对谁都和和气气。哪怕应福是饱受欺凌排挤的宦者,有时候遇上了,也如常人应对,偶尔说几句宽慰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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