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因此害怕自己每一次对视中不由自主的沉溺,他居然害怕这样的目光,也和他曾拥有过的短暂的幸福时光一样稍纵即逝了。
        她的爱意像是海浪,并不管小鱼是否会被海浪搅弄得晕头转向,并不管奔涌而去的堤岸是否有回响,他的防备如果是礁石,她的爱越发巨浪滔天。
        凶残的、不讲道理的、义无反顾的。
        他恐惧名为爱的无形刑具,忘记了此刻并没有什么枷锁,他本该想到的。
        他本以为自己忘记了,但是原来他没有。
        原来他还记得清清楚楚,那是一个平淡的午后,他久病未愈,于是父母都守在自己的床前,因为他终于退烧,所以阖府一扫几日的浓云愁雾。
        前一晚他做了个很久的梦,已经记不得是个什么样的梦,只记得一片漆黑却不能睁开双眼,遍体鳞伤也无法开口呼痛,耳中只能听到自己微弱又急促的呼吸声。
        他记得那种灼烧的痛感最终消失。
        他朦朦胧胧中咽下了很多味道苦涩浓郁的汤药,勉力从黑暗中挣脱出来,眼中的景象模模糊糊、颠颠倒倒,最终在母亲满眼关切中清晰起来,她面带温柔,星眸波光粼粼,于是他也笑起来。
        也是这双眼睛,最后瞪着苍天无法闭上,漫天的雨,好像她即使死去也无法停止的悲伤的眼泪。
        父亲说,忘掉一切,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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