粮价?那贴在墙上的红纸标价成了废纸,在混乱中被撕扯得粉碎。
粮商刘老抠死死抱着钱匣子,脸上却无半点喜色,只有一片绝望的死灰——他知道,这恐慌的狂潮之下,再多的银钱也换不来明日的一口安稳饭。
他那平日里精明算计的小眼睛此刻茫然地瞪着混乱的街市,嘴唇哆嗦着,徒劳地喊着:“别抢!别抢!都有!都有……”声音却被淹没在鼎沸的人声里。
恐慌同样无声地漫过了城西青石巷那扇虚掩的乌漆木门。
门内小院,一株老槐树投下浓密的阴影。
老儒生周文清端坐堂屋太师椅上,捧着一卷《春秋》,手指却抖得厉害,泛黄的书页簌簌作响。
院墙挡不住巷子里越来越响的嘈杂——重物拖拽的摩擦声、妇人尖利的催促声、孩子受惊的啼哭声……
隔壁李阿婆佝偻着腰,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,另一只手拖着个半旧包袱,正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她那间住了大半辈子的低矮瓦房。
她浑浊的老眼望向周家紧闭的门扉,带着一种哀伤又决绝的神情。
周文清的目光穿过敞开的堂屋门,与李阿婆的目光在空中仓促一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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