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石、泥土、断裂藤蔓飞溅而起,绿色帷幕被粗暴撕开巨大缺口,几个张弓身影被气浪狠狠掀飞,如同破布娃娃摔下悬崖,砸入浑浊水中消失无踪,甲板上火枪的声音爆豆般响起,密集铅弹扫向颠簸的独木舟,木屑纷飞!血花爆开,土著的骨箭草裙在铅弹前毫无防御,惨嚎、落水、舟翻人覆,碧绿的水面迅速被猩红污浊。
恐怖的碾压!彻底的屠杀!
两岸幸存的土著彻底吓破了胆。他们眼中的狂野凶悍被无边的恐惧取代,变成了最原始的、面对无法理解的天罚般的惊骇,一个刚刚还在嚎叫的年轻战士,眼睁睁看着身旁同伴被一颗呼啸而过的炮弹擦中,半边身子瞬间消失,只剩下喷溅的内脏和碎骨,他呆滞了一瞬,随即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利哀嚎,手中的骨弓“啪嗒”掉在舟底,整个人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,尿液不受控制地浸湿了草裙。
他猛地丢掉武器,像受惊的猴子一样跳入浑浊的血水中,拼命向岸边游去,只想逃离这片瞬间变成炼狱的水域。
更多的土著完全丧失了斗志。他们不再射箭,不再嚎叫,只是蜷缩在剧烈摇晃的独木舟底,双手抱头,发出绝望的呜咽,任由船只随波逐流,甚至被同伴的残骸撞翻也毫无反应,眼神空洞,只剩下对那喷吐火焰与死亡的钢铁巨兽最深的恐惧。
就在此时,距离战场约两里外,一处被浓密红树林完美遮蔽的隐秘河汊里。
几艘体型明显大于土著独木舟、船身修长、挂着破烂黑色三角帆的快船正静静蛰伏,船上一群肤色驳杂、眼神凶狠、佩戴着弯刀火铳的汉子,正通过单筒望远镜紧张地观察着水道中的战况,为首的是个独眼、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汉子,正是盘踞龙牙门海域多年的海盗头子“独眼鲨”桑铎。
“老大!打起来了!那些生番果然按捺不住先动手了!”一个喽啰兴奋地低吼,“等他们耗得差不多了,咱们就冲出去,捡现成的!这些巨船,看着就富得流油!”
桑铎那只完好的独眼死死盯着望远镜,脸上却没有丝毫兴奋,反而越来越凝重,甚至透出一丝苍白,他看到土著如同潮水般冲出,看到箭雨泼洒,也看到了接下来那颠覆他认知的、如同神罚般的恐怖景象。
当第一轮炮火轰鸣着撕裂空气,将一艘独木舟连同上面的人瞬间抹除时,桑铎握着望远镜的手猛地一抖!那绝不是他见过的任何商船或土王战船能发出的动静!那声音,那威力...他曾在遥远的阿拉伯海远远见过一次西洋人的夹板船开炮,但眼前这动静,比那次更加震撼!更加...令人心胆俱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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