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石头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告示,密密麻麻的字,他认不得,当兵前是佃户,就没读过书,当兵后更没时间学,给他这告示做什么?
“什么狗屁告示...”他嘟囔着,就要把纸揉成一团。
“别!别揉!”赵大勇急忙拦住,指着告示上最大的几个字,“看这里!博--安--洲!知道是啥地方不?比咱大魏还大的地盘!没人要的荒地!朝廷发话了,让咱们去占!叫‘特许殖民’!拿着这个‘特许状’,自己想办法坐船过去,圈下的地就是你家的!十年!十年不用交一粒粮食的税!”
王石头那只独眼猛地一眯。
“占...地?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赵大勇后面那些“比大魏还大”、“十年免税”的话,他没太听进去,唯独“占地”两个字,像火星溅进了干柴!
“对!占地!圈多大都行!只要你有本事占得住!”赵大勇唾沫横飞,激动地拍着王石头的肩膀,“石头哥!你想想!那是啥地方?新地盘!无主之地!听说林子密得钻不进人,野兽多得打不完!肯定也有不开化的土蛮子!这不正需要咱们这样的吗?咱们是谁?真定城头砍过辽狗!黄河水里趟过血!老哈河爬回来的好汉!杀人打仗的本事,咱们有啊!”
赵大勇凑近王石头,压低了声音:“告示上说了,那‘甲等特许状’,就是给有本事拉队伍、带家伙的人准备的!占了地,建了寨子,你就是头儿!朝廷只收点税,别的不管!石头哥!你当年在营里就是哨长!有威望!有本事!拉上咱们真定府退下来的老兄弟,凑钱弄个‘甲等’!咱们去博安洲!打下一片大大的地盘!建个寨子!你就是寨主!咱们兄弟给你当兵!给婆娘娃儿当护卫!不比窝在这土坷垃里刨食强百倍?不比天天晚上被鬼魇着强?!”
赵大勇的话,像一道道惊雷,狠狠劈在王石头死寂的心湖上!占地?建寨?当寨主?带着老兄弟...打仗?
那早已融入骨血的、属于战场的气息,那金戈铁马的轰鸣,那同袍并肩的信任,那用刀锋和力量赢得一切的法则...如同沉睡的火山,被这“甲等特许状”和“占地建寨”的狂言彻底点燃!轰然喷发!
他那因梦魇和幻肢痛而扭曲的脸上,骤然爆发出一种近乎狰狞的狂热!独眼中精光四射,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爬上真定城头,面对一片劈来的辽人刀光时的那种决绝与亢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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