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帮御史!成事不足败事有余!治国安邦不见其能,盯着皇帝的后宫、起居、私德,眼睛倒是比鹰隼还尖!
骂他?呵,正中其下怀--明日弹劾“拒谏”、“苛待言官”的奏章就能堆满御案,成全了他“直声动天下”的美名,青史里说不定还要记一笔“靖平初,御史张瓒请立后,帝斥之”...他倒好,退休了还能跟子孙吹嘘,当年如何触怒龙颜!
不理会?这开了头,后面就会有第二个、第三个张瓒,成群结队,前赴后继,打着“为国为民”的旗号,理直气壮地来管该去哪个妃子那儿就寝,该立谁当儿子!烦不胜烦!
顾怀的指尖,在龙椅扶手上缓缓摩挲,冰凉的触感稍稍压下了心头的火气,他脸上那丝因削弱厂卫而带来的“光明仁君”的温和面具并未破裂,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、冰冷的厌烦。
大殿内死寂一片,落针可闻。所有人都屏息凝神,等着新帝的反应,张瓒更是挺直了腰板,脸上因为激动和期待而泛着红光,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“诤臣”之名在新朝第一天便传遍朝野的景象。
顾怀沉默了片刻,目光落在张瓒身上,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温和的询问:
“卿...叫张瓒?哪个瓒字?”
张瓒一愣,随即狂喜涌上心头!陛下问我的名字了!这是简在帝心啊!他连忙叩首,声音更加洪亮:“回陛下!臣张瓒!瓒,乃祭祀所用之美玉也!臣父取此名,乃望臣如美玉,持身以正,秉节如玉!”
“哦...美玉张瓒,”顾怀轻轻重复了一句,语气平淡无波,听不出喜怒,他微微颔首,“卿之忠心,朕知道了,立后之事,关乎社稷根本,非比寻常,容朕...再思,退下吧。”
“陛下!立后乃...”张瓒还想乘胜追击,却被顾怀那看似温和实则不容置疑的目光一扫,后面的话顿时噎在了喉咙里,他有些不甘,但终究不敢再强谏,只得悻悻叩首:“臣...遵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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