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认?”完颜阿骨打猛地抓起地上的酒囊,狠狠灌了一大口,辛辣的液体灼烧着食道,却无法驱散那彻骨的寒意与一种近乎宿命的无力感。
“不认,又能如何?”他放下酒囊,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疲惫,“回去?是痛快地死在辽东边军的火枪阵前,还是被那些分了田地的辽阳汉民用锄头活活打死?留在这里?继续追下去,直到把最后一点骨血都耗干在这草原上?”他目光扫过帐内诸将,“你们告诉我,路在哪儿?”
没有人能回答他。
“所以当然要继续追,”完颜阿骨打自己给出了答案,他的声音重新变得低沉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,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,“耶律崇,必须死,但不是现在,更不能让他有落在魏人手里的机会。”
他抬起头,眼中闪烁着一种孤注一掷的、近乎疯狂的光芒。
“乌尔泰,你手下的斥候,不是发现了一小股瀚王府卫队的踪迹,在西北方向百里外的‘白音查干’洼地附近活动吗?”
乌尔泰一愣:“是...是有这么回事,但人不多,可能是疑兵...”
“疑兵?那就去见见这‘疑兵’!”完颜阿骨打断然道,他抓起匕首,狠狠扎在地图上“白音查干”的位置,“备马!挑二十个最悍勇、嘴巴最严的亲卫!巴图鲁,营地交给你,约束部众,没有我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妄动!就说...本王亲自去探查耶律崇主力踪迹!”
“大王!不可!”巴图鲁大惊,“那可能是陷阱!您如此尊贵...”
“尊贵?”完颜阿骨打发出一声短促的、充满自嘲的冷笑,他拔起匕首,用刀锋轻轻刮过自己脸颊上的一道旧疤,“从被辽狗抛弃在战场上那天起,我这条命,就是捡来的,赌命...我完颜阿骨打什么时候怕过?魏国想看我们的血流干,我就偏要让他们看看,我这把刀,不仅能替魏国杀人,还能...反过来割他们的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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