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小心翼翼看向沈鲤:“是故,所录一亩未必是实际一亩,沈巡抚目之所见不甚准确,鱼鳞册上所计,才是综合折赋之计地。”
这并非李实馨生造的原因,而是确有其历史渊源。
开国以来,民少地多,进行了一轮编户齐民,以及无主之地的重新分配。
为了开垦荒地,自然少不了政策优待,积极踊跃的,就多亩算作一亩,落于人后的,那就只有真切的一亩——“当地先者占地顷亩甚广,屯民后至,顷亩甚狭。故谓之小亩、广亩。”
小民手中的大亩逐渐规范,地头蛇手中的大亩就逐渐沿袭成了“历史渊源”。
也就有了看似千亩往上,登记下来只有四百亩的奇观。
汗牛充栋的历史文件,向来是搪塞上官的好办法,但沈鲤做足了功课,并未被糊弄住。
他摇了摇头:“嘉靖年间清丈,大学士桂萼奏过这事,说山西山东等地方,大亩四百八十步至一千二百步为一亩不等,小亩二百四十步为一亩。”
“地方官吏,上行造报则用大地以投黄册,下行征派则用小地以取均平。”
上报就按大亩的数目来报,税赋打对折都不止,收税时就不一样了,必然要按小亩来收,若是有大户人家的税不好收,就均平到小民头上。
至于差价哪去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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